2008年8月25日 星期一

★ 50歲的反戰標誌!!!




50年前,一個叫做傑勞德•霍爾通(Gerald Holtom)的英國人設計了一個反戰標誌,他在簡單的圖案中蘊含了“核裁軍”的願望和訴求。到了現在,這個標誌已經跟可口可樂和耐克的商標一樣有名。
像麥當娜一樣,這個著名的圓形反戰標誌也50歲了。想給50歲的麥當娜下結論似乎為時尚早,反戰標誌卻在今天重煥青春,日益強大。
 大多數人都對這個標誌非常熟悉,對它的來歷卻知之甚少。新近出版的兩本書,邁克爾•S.斯文尼(Michael S. Sweeney)所著的 《和平:一個標誌的自傳》和巴里•邁爾斯(Barry Miles)所著的《和平:50年的反抗》中,都詳述了這個反戰標誌的誕生故事。兩個故事在細節方面各有不同,但至少兩位作者都比較確定的是,標誌的設計者是一個叫傑勞德•霍爾通(Gerald Holtom)的英國人。
  1958年,處於冷戰階段的蘇聯和美國大搞核武器競賽。同時,一個由民間興起的反軍備競賽運動也開始在英國暗暗積聚力量。那年初,一個叫做“直接行動運動”(Direct Action Campaign)的組織成立,並開始計畫一場大規模反戰遊行。隨後,同處英國的“核裁軍運動”(CND)組織也加入了進來。在他們的計畫中,反戰遊行的路線從倫敦到一個叫奧爾德瑪斯頓(Aldermaston)的村子,全程84公里。之所以選擇奧爾德瑪斯頓,是因為那兒正是當時英國的核武器研究中心——原子武器研究院的所在地。
  商業藝術家傑勞德•霍爾通是這個組織中的一員,他在二戰期間成為了一個堅定的反戰分子。在組織的委託下,他採用海軍旗語中的信號作為設計項目,設計出了後來風靡全球的和平反戰標誌。在海軍旗語中,信號員手執兩面旗子,向下成45度角表示“N”,兩面旗子一面指向上,另一面向下表示則表示“D”,“N”和“D”即是“核裁軍”(nuclear disarmament)英文單詞的首字母縮寫。霍爾通將二者合為一體,化為簡單的線條,又在外面畫了一個圓圈。
  這個標誌還有其它解讀方式。霍爾通說:“我畫的是我自己:一個絕望的人的代表,雙手垂下,掌心向前,就像戈雅在《1808年5月3日夜間起義者被槍殺》那幅畫裡表現的那樣。”圓圈中的線條暗示人類的身體,而圓圈則象徵著地球。
  在後來的日子裡,霍爾通還曾後悔自己讓這個標誌帶上了太多絕望的情感。他表示,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,他希望能把這個標誌上下顛倒過來。“他認為和平是值得慶賀的事情。”曾採訪過霍爾通、研究反戰標誌歷史多年的記者肯•科爾斯邦(Ken Kolsbun)說,“巧合的是,如果將他設計的標誌倒過來,標誌上的‘信號員’將手執向上成45度角的兩面旗子,在旗語中表示‘U’。UD是‘單方面裁軍’(unilateral disarmament)的縮寫,也許這樣會比核裁軍有更深遠的意義。”
  
1958年4月,遊行者從倫敦的特拉法爾加(Trafalgar)廣場出發,舉著畫有反戰標誌的標語和宣傳畫,朝著奧爾德瑪斯頓,開始了為期4天的遊行。在接下來的幾天裡,這個標誌出現在無數的電視臺和報紙的報導中。一個參加了遊行的美國人把標誌帶回美國,並在馬丁•路德•金組織的一次民權運動中用以顯示他們的非暴力傾向。此後,這個標誌在美國被廣泛應用。反對它的人很多,他們認為這個標誌很邪惡,因為它“看上去像是一個壞了的十字架”,也有人覺得它像賓士汽車的標誌,但這些都無法阻止它的傳播。1965年,美國愛荷華州的女高中生瑪麗•貝絲•汀科爾(Mary Beth Tinker)和她的兄弟約翰,因為在胳膊上佩戴繪有反戰標誌的黑紗被學校停課。他們因此將學校告上法庭,此事當時被媒體大肆宣揚,但直到3年後,法院才接受了他們的起訴。
  從一開始僅僅是“核裁軍”的縮寫,到後來成為一切和平運動都會使用的標誌,嬉皮士們對反戰標誌的發展和推廣功不可沒。越戰期間,反戰標誌被大量使用在各類和平集會和運動中,再後來,連綠色和平等一些環保組織,也開始在他們保護環境的行動中用起了這個標誌。
  英國著名設計評論家史蒂芬•貝利(Stephen Bayley)說:“在符號的歷史中,反戰標誌足以與可口可樂的商標和耐克的那道‘勾’抗衡。這3個標誌的共同點是,它們都宣傳了一種信念體系,不同的是,反戰標誌從未幫誰賺過一分錢,卻很可能救過很多人的性命。”
  貝利也許只說對了一半。反戰標誌如此受歡迎,與它誕生的時代背景有關,但還有一個原因也不可忽視,那就是它簡單之極,每個人都會畫。“因為簡單,所以它可以被立刻使用到很多場合中。人們隨手就能在牆或地板上畫一個,或者用各種物品擺出一個。在人們行動普遍受到壓抑的社會中,這很重要。”紐約州奧爾巴尼大學的和平運動研究專家勞倫斯•惠特納(Lawrence Wittner)說。
  從商業化的角度來看,設計師霍爾通本人確實沒有用這個標誌賺過錢,CND從未將反戰標誌註冊為商標,因為他們認為“這是一個自由的標誌,所以就對所有人免費”。但是,從上世紀60年代末起,全球的商店裡出現了很多印有反戰標誌的咖啡杯、迷你裙、斗篷……這個標誌成了嬉皮時尚的必備飾物,有失去其激進意義,淪為溫和、無害的時髦商品的危險,就像切•格瓦拉的頭像一樣。它甚至曾出現在當時最流行的香煙“Lucky Strike”的包裝盒上。
  到底該如何衡量這個標誌的成功?50年來不斷有戰爭爆發,而擁有核武器的國家名單則越來越長。《時代》週刊編輯理查•拉卡約(Richard Lacayo)說,正因為有接連不斷的非和平事件發生,才讓這個和平標誌不斷煥發出新的生命。如果真如美國民主黨總統候選人麥凱恩所說,美國將在伊拉克駐軍100年,那反戰標誌的未來還長著呢。
(外灘画報:2008-05-15 總第 284 期 / 文:丁曉雷)